事先了解过他的学习情况，白椰从包里拿出份测试卷放在书桌前，是他依据小熊的情况出的一套综合卷，“两个半小时完成。”

        张晋尧给他介绍的家教是同小区一个上升初三的男生，见到他时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垂着脑袋被他爸踹了一脚后，才安分地喊他白老师好。

        白椰自暴自弃地将手合上收进包里，从书桌看到书柜，再到墙、床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

        小熊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在他平静的目光下最终选择拿起笔。

        “嗯，两个半小时之内能写完，我们再聊画画的事。”白椰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人觉得不想学习只想画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自家小孩不爱学习，家长没有好沟通工作，反而把全希望寄托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家教老师上，企图他能够在教授知识，传授方法之余，顺便掐掉孩子画画的想法，并且能够考进一中或附中。

        此话一出，他便知家长是什么意思，淡淡地说，“附中。”

他面前手舞足蹈。

        这话听起来奇怪，实际上也确实奇怪。

        那种若隐若现的让人抓心挠肺的不适感在安静的环境里不断放大。

        上来就是两个半小时的题时间，小熊闻言抬看了看这位年轻的老师，重复着对前面几位家教老师说过的话，“白老师，我只想画画。”

        白椰坐在他旁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随意翻看着，心思却不在文字上。

        “好好好，就劳烦白老师费心啊！”

        垂在侧的手紧紧攥着，小臂上绷紧的青一直蔓延到太阳附近，白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看不到出租车的尾气，保安大哥站在亭子里朝他喊，“嘿，还不进去？怪晒的。”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白老师，听晋尧说你是一中火箭班的，常年名列前茅啊”，还不等他回答，家长又接着，“你上一个带的初三生是考进附中还是一中来着？”

        套卷上三分之一是他能答对的题，三分之一是他半会半不会的题，还有三分之一是他压没见过的题。

        “先写会的，不会的就放着。”白椰在他停留在一题五分钟却还未有任何解题思路后开口。

        小熊的书桌前是一扇透亮的窗，屋外种着树，看出去满眼都是绿色。

        眼前频频出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弯弯的眉，翘起的嘴角，张合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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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学习，或者我对学习不感兴趣。

        “好好，那我们家小熊就交给你了，麻烦白老师了，这孩子就是不爱学，整天心思都在画画上，我们怎么说都不听。”

        对眼睛很好。

        我只想画画。

        他收回目光，再次谢，按照张晋尧给他画的简易版地图，顺利地找到补习的人家里。

        左右不过大他三四岁，白椰在那位父亲满怀期待的目光中认下这句白老师。

        白椰没有直接答应他，只是点点，指着学生刚刚进入的房间说，“那我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