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季瓷回家,余姚在沙发上啃苹果,看她回来了,笑得温和可亲。
很恶心。很恐惧。浑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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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了。打感情牌。
班里人哄笑。
最后几个字她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余姚在市里最好的高中上学,一放假就坐客车回来照看她,她初中是走读,学校离家特别近,民风淳朴治安稳定,没有什么潜在威胁
“他们可以把事业交给你,你不就学这方面的吗?”她说完,就低着吃碗里堆高渐冷的菜。
她的烦恼并不是同龄人因算错某个题选不到好位置的痛哭不已。
“……瓷瓷。你总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啊。”
吃饭的时候余姚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自己口闷着火。太压抑了,没个出口更是难受,眼泪无知无觉泻。
因为家里的事。
一觉睡到下午16:00,开门在屋子晃了一圈,没看到他。应该是走了。
污取巧的食堂,也行,我给食堂代言。善喜食堂,吃过的都说烂。吃一次,走读一生。”
她并不喜欢同学的主动亲近,总是一个人,总是不开心,她的态度很难交到长期且真诚的朋友。
“都可以。但我想吃火锅。”季瓷放下书包,到洗手间洗手,空旷的洗手间有扩音作用。
太可怕了。
她放下碗筷,冷眼看他:“你要是来替他们给我洗脑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他们缺你不行。我能考上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是我自己的事。我就想留在栖白工作。干一辈子。我乐意!”
她总是害怕有人从后袭击她,总是噩梦。她撒泼打用尽办法,父母给她转了学,初中她转到了乡下。
要不是她一直在压抑自己掀桌的冲动,这会儿场面估计一片狼藉。
她有自闭症。
不想看到他。
“行。那我现在去买菜,你自己会儿作业,客厅有我给你带的礼物。”
吃过饭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她热了冰箱的冷菜,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瓷瓷。你爸妈的意思还是让你到市里读书。你们学校每年能考出来的有几个?除了回当地就业,能有什么前途?你成绩算学校里比较好的了,但每次和市里联考你都知,你们学校的第一名也只能排到市里七八十名。你爸妈还是希望你能上个一本,到大城市读书,开开眼界,提升技能,他们才好放心把事业交给你。”
也不想写作业。
她不愿再靠近父母。
“玩尬的是吧。”季瓷斜眼嘲他。
教室外的脚步声近了。
余姚现在总给她施压。
“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他们的事业不感兴趣,你要真有点人,就去把他们告了,他们干的什么勾当你不是不知?!”
“嗯。”季瓷闭着眼睛扯巾脸上的水。
她一般不这么和他说话,这是气了。
第一次和余姚见面是在小学五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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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窝了一火,火大。
谢栖白清清嗓子,大声:“同学们安静!”
“瓷瓷,晚上想吃点什么呢?”
她的心思太沉重。沉重到没法开口。没法对外讲出。她神恍惚了,她总觉得靠近她对她微笑的表情始终是蓄的威胁。她总觉得边人都知她家是干什么的。每一份善意都是潜在的报应。
她亲眼看到父母对欠债的人的恶毒,亲眼看到他们的手下杀人藏尸,忘不掉后院很久都没消散掉的血腥味。
余姚是父母资助的高中生。他父母欠债,早亡,季瓷爸妈给他家还了债,从此余姚成为她爸妈一条忠诚的好狗,为他们奔走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