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正经侍女,言薏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神色不改,“那便竹桃吧。”
自己如今确实份不若从前,却也不是个柿子可随意人人拿。玲珑霄训人技巧,却不磨人脾。
言薏眉轻拧,看着柳芽不断跪叩,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言薏是个会看人的,这个人什么样一眼便能瞧出来。如今这个女侍规矩懂事,倒是可信。
池子里是她惯用的豆蔻香草,泛着清新甜腻的香气,热水氤氲,言薏懒懒的泡在水里,困意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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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若不悉心侍奉,便是由苦吃了。
言薏双手靠后拄在桌上,用足尖勾起起柳芽的下巴,迫使她抬。
眉轻蹙,这婢眼波转间倒也有一丝令人怜惋之。
言薏一口倾尽甜酒,这才侧看向一旁捧着托盘跪着的侍女。
“我不是刻薄之人,你若需悉心待我,我自不会亏待你。”言薏挥挥手,慵懒的趴在池边,言语冷漠听不出情绪。
只是如今的他连与她多说一个字都不肯。
不过一个贱,也在她面前巧言令色?真是活腻歪了。
待屋内再无他人,言薏这才看向柳芽,既然要装,便陪你装。
言薏便也与她对视,眉眼轻抬,面上还带有一丝笑意,心下只觉得这个婢子搞笑至极,伎俩太过拙劣了。
柳芽被踢倒在地,面上无一丝不悦,竟是个沉得住气的,瞪着眼睛直直与言薏对视,不卑不亢,一反刚刚低眉顺眼的贱坯子样。
那时每日受训虽心俱疲,可泡池子是最为放松的时刻,此时的言薏却不敢放松神。
不过一刻钟,柳芽便败下阵来,恨恨离去。
上的舞衣本就没几块布,因着在雪中起舞早已透又干,黏糊糊的粘在上。
屋里温如春,四肢早已不似上午般麻木,言薏轻下桌,环顾着托盘中的物什,翻翻捡捡,挑了几样合心意的香泥玩物,边脱边走向侧室。
年少情深时的玩笑誓言,兜兜转转多年后,竟以这种方式实现。
如今这婢子进来未主动报上姓名,又自称柳芽。
玉足狠狠踏在柳芽脸上,用力捻了捻,话语间却依旧温婉至极“再怎么说姐姐也比我入府早,墨竹不过小小艺,讨主子欢心活命罢了,如何得上姐姐伺候呢?”
足尖用力,直将柳芽踢倒,“姐姐还是去侯爷边伺候吧,别误了时辰。”
竹桃乖顺称喏,言薏心下放心三分。“在我边也无需如此小心慎礼。抬起我瞧瞧。”
在玲珑霄时也常常如此沐浴,与如今相比却是心境不同。
话未说完,柳芽便噗通跪倒在地,语气诚惶诚恐“小姐,婢本就是侯爷派来伺候的,若小姐觉得婢名字不好,但请小姐赐名!莫要弃了婢!”
她不禁松泛了神,朦朦胧胧的趴在池边睡了过去。
未待言薏开口,侍女便自报家门“婢是侯爷派来时候姑娘的,唤为小花,可柳府侍女皆叫小花,忘姑娘垂爱赐婢一名。”
她言薏还是从前的言薏。
这是在给她下威呢。
‘这玫瑰花呢,用琉璃金盏盛装才是又好看又美味’彼时的少女喜欢泡在别庄后山的温泉中,一边品着玫瑰花一边看少年背着耳通红,又害羞又不放心离开,这般模样可爱的紧‘誉哥哥,你怕什么呢,我总是要嫁与你的呀。’
府臣柳大人对外春风拂面,对内却冷漠之至。其府上除却贴随从外,皆唤花草。
琉璃金盏在雾气萦绕下透着丝丝光泽,淡粉色的氤氲着玫瑰酒气,甜腻诱人。
我总是要嫁与你的呀。
杨桃俯再拜口中不停谢着主子。
她慢慢挪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边默默递上来一杯玫瑰花,泛着熟悉的味。
言薏细细打量着竹桃,年纪不大,穿着与之前进来的侍女一般统一的服制,却是宽大许多。
有人守着,言薏心防松懈了许多。
眉眼清秀,脸颊还泛着细汗,许是刚才言薏过于冷,吓着了。
偏环视一周,见其余婢女皆侧立门口,弯腰高举手中的托盘于,“你们将东西放下,即刻退去便罢。”
面上冷若冰霜,言辞却委屈柔弱,“你得侯爷赐姓柳氏,虽自称为,怕是份到要比我贵重许多。而我…”
言薏直到看到柳芽用力关上门,才敢松一口气,偌大的屋子只剩她一人,顿时觉得周疲乏,心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