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回答言简意赅，其实言薏也知若非是竹桃去通报，他也不会来，可竹桃并未邀功，只问什么答什么，这让言薏对竹桃更加满意。

        竹桃一听此言，“扑通”一声立跪下：“姑娘饶恕，婢为后院仆人，入不得前堂。”

        她边服侍的人不需要多，只在于老实与否。

        竹桃心中似有所感，到嘴的‘去拿药’，一下变成了，“姑娘的严重，这便去前院等着，尽快请侯爷过来瞧瞧。”

        言薏用长袖遮住半张脸，将红藏在袖后，两弯长眉微蹙，单出水灵灵的双眼，冲着竹桃眨了眨。

        想到这里，言薏有些笑自己，又有些怀念梦梦，五味杂陈间，有些悔悟，当初就应该霸王上弓，也不至于如今这般……

        竹桃当即噤声。

        只是后来她真的偷偷用香油把涂的亮油油的，自以为泽诱人，在她的誉哥哥眼前晃了一下午，直到她忍不住把香油没了，这个柳嘉誉都无动于衷。

        竹桃衬了衬，还是依命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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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薏懒懒的靠在凭几上，纤细白的手指轻太阳，“那柳侯…现下何？”

        竹桃端着刚熬好的汤药回来时，恰好撞见自家姑娘一脸的落寞神情。

        眸光如水般清亮，隐隐闪动着泽的水光，无力的靠在凭几上，不知在想什么。

        而她，只是他买回来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正在前堂与太子议事。”

        言薏不言语，接过汤药，剔透的指甲刚碰上碗沿，就是轻声“啊”的一下松开手，“这药放多久了，太凉了，我怎么喝？”

        “不过姑娘莫急，大人说晚些时候会来看望姑娘。”

        “你不是有你们家誉哥哥吗？反正你以后也是要嫁给他的，你去让他亲亲你不就知了。”

        言薏想起如今二人的份，虽依旧是主仆，可却是实实在在的颠倒。

        竹桃退去，屋内仅留言薏一人。

        记得小时候梦梦不知在哪淘弄来一本小册子，画满了房中情事，两个小姑娘凑到一起看的面红耳赤，那时她也不懂，只问梦梦，接吻是什么感觉。

        可柳嘉誉的吻，狂躁、毫无章法，就像是初涉世事的小子胡乱碰撞，竟平白又挑起了她内心的波澜……

        在玲珑霄，吻技是最低等的媚术，言薏为了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将它当成功课去，早就无感。

        竹桃诚惶诚恐的模样愈发勾起了言薏的恶趣味，心情煞好的摆摆手，示意竹桃，去吧。

        如此放浪的话叫梦梦说来竟不显得轻浮，只是两个小姑娘害羞得紧，说完便笑了一团。

        …这般变了滋味。

        红微张，言薏盛了一勺药汁就要送入口中，还未碰到，便“嘶”的一声松了手。

        记得自己最是怕苦，总是要将药汁熬到一口能喝下的量，才肯就着果脯饮下。

        竹桃暗自责怪自己如此不当心，多说一句话的事，还是让姑娘遭了这番罪过，刚想自请去拿伤膏，抬正巧撞进了姑娘的眼中。

        只是不知物是人非，他还肯不肯像从前那般哄着自己了。

        药碗，竹桃思量着放在一旁，想着凉一些再端给姑娘。

        “替我去请。”

        言薏这才略带满意的收了了袖子，懒懒的松了子，示意竹桃将凭几撤下，卧在榻上，似是累急了，不再言语。

        言薏凤眼微眯，看向竹桃，只随意这一眼便是百媚横生，惹人脸红。

        拾起汤匙在汤药里搅了搅，热气便涌而出，更加郁。

        “这便去再熬一碗，姑娘稍等。”

        叫她不忍开口。

        和柳嘉誉那个吻的热度又渐渐涌了上来。

        汤匙连带着药汁一同跌洒在地，言薏用袖口遮着，一副被的狠了的模样。

        说着，竹桃端了药盏来，“其实大人心疼姑娘心疼的紧呢，连有‘医圣’之称的李大人都请来亲自为姑娘诊脉。”

        轻轻一刮就能看见碗底，统共也不过是三勺的量。

        言薏白的手臂抚上心口，“咚咚、咚咚”，光是想起那个吻，就有些面红耳赤。

        红着脸埋下去跪下认错。

爷曾来过。”

        言薏从思绪中被拉回，水葱样的手指伸向竹桃，示意她端药碗来。

        言薏这看似轻飘飘的一眼，实则警示味十足，竹桃脊背发凉，自知说错了话，不敢再出声。

        竹桃递出去的药碗都没被言薏碰到，竹桃手一松，连汤带水的尽数洒在了地毯上。

        竹桃一下慌了神，她是跪着递上的药碗，婢的不可直视主上，是以她并没看见言薏是否真的被到了。

        言薏轻笑，“亏他还记得。”

        只是姑娘子弱，又在病中，又如何有心思装作被到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柳侯爷，是储君边的利刃，是百官巴结的红人，是平步青云、是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