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热的。
那么贵?说话的女生刘海染了一撇灰蓝,五官其实好看,就是长得太有进攻,线条咄咄人,她倚着柜台耷下肩膀来,用一种不耐烦的态度要求:就两块币,给我拿两块的。
一只笔是鲸鱼造型的蓝色水笔,笔上海浪的印花已经被磨损褪了色,笔芯都不知换了多少,风格跟眼前这个明朗又固执的少年毫不相干,却又毫无违和感。
还讲理,没直接要她付五块。
店主从柜台里拿了一个造型别致的打火机出来,五块。
学校要办元旦联欢会,选节目那天,江夏作为学生干,被派出去给评委老师买茶。
我拿来送人。
龚菲琳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下,假装没听见,偏过和江夏说话。
她忍不住了一丝笑意,下一秒,就被江浔手中的圆珠笔引了注意力。
关我什么事啊?
有打火机吗?女生问店主。
咔哒。
热情的聒噪,一切都是恰到好的,夏季限定。
为什么啊?
女生眯了迷眼: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借我三块钱。
江夏转望向后走过的路不置可否。
两个女生拖着怦怦的心一路疾走,直到小区门口龚菲琳才松开了发了汗的掌心。
江夏转过脸,无奈地打量龚菲琳攥着的一大把笔,各式各样,有长有短,努力彰显买家的滥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可爱。
龚菲琳这才慢慢转,按下心里的不情不愿,去掏手机。
你要买那个吗?耳边女孩的声音像只雀跃的小黄莺,能清晰捕捉到她上扬的声线里的喜悦,给个机会,我送你呗。
她指尖碰到那只鲸鱼翘起的小尾巴,拿到眼前,按了按,咔哒。
那些女生一进五元店,整个店就鸦雀无声,柜台前结完账的客人光速遁走,剩下的也都是有多远绕多远,避开所有可能的目光交汇。
在学校一贯被人视作冰山的江夏同学,那一刻也是用一副冷冰冰的口吻回敬
还是算了吧,这个我想自己买。两人走到结账台附近。
那个冬天风刮得脸生疼,可是她们的手是热的,脸是热的,息间呵出的白雾都是热的。
但是这热乎劲儿,在三天后的某个瞬间被打入冰窖。
送谁这个谁字还没问完,龚菲琳就收住了口。
刚要收起来,那女生却一手把打火机压住了,抬眼朝店内巡视了一遍,最后停在不远的龚菲琳上,喂,你有零钱吗?
江夏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几个和她们年龄相仿,却打扮时髦的女生进了店里。
这一手来得干净利落出其不意,就连店主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她们快步走出了老远,那女生才探喊:艹,我的三块钱你没给?
龚菲琳一直都知,江夏的心
江夏把药箱搁好,赤脚踩在不冷不热的木地板上,上了年地板发出微微的嘎吱声,好在没有吵醒他。她倾,目光定格在作业本的字里行间,那还是他复读用的高三冲刺习题,最后的笔迹歪歪扭扭,末了走上邪路,一笔葬送在主人的困意下。
没有,我这都是最后一个了。店主摇摇,你不行问问别家。
江夏却先她一步把扫码打开了,加上这支总共二十三块五对吧?店里活动四支笔十元,加上她单买的那只,江夏一早就在心里算好了账,只听见手机利落地滴了一声,电脑提示音响起,江夏毫不犹豫地收起桌上的笔,拉上龚菲琳就走。
说打扮时髦其实也没多,不过是把原本应该穿的高中校服绑在了私服外。短发是必不可能的,长发扎成各种小辫,还了这段时间最行的挑染,蓝紫黄红,争奇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