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甜想着这些扰人心神的事，越想越烦躁，渐渐困倦了。迷迷糊糊间她了一个梦，梦里周晟对她关怀备至，还对她告白了，告白的那一刻，他牵起了她的手，蔺思甜感觉有从心里溢出来、漫上来，一点点淹没刚才还满是疮痍的伤口，那种感觉很真实，真实到她想哭又心失速，两都顾不上。

前座的小妹妹正在看平板。

        真是不争气啊，蔺思甜，明明今天早上他才刚刚说过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她现在却在偷偷摸摸握人家的手。

        只要一点点。

        蔺思甜松开指，轻悄地抽出手。

        送上门的便宜，没人不要。

        蔺思甜匆忙紧闭双眼，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当着同学太大胆了，她仓皇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周晟的手，也不知握了多久，依然十指相扣，甚至手心沁出了些微的汗。

        我很好骗的周晟，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就好。

        蔺思甜讶然转过，旁的周晟懒倦地闭着眼，仿佛从来没有醒过。

        ――要不要放弃呢？

        她眨了眨眼，自己好像靠在了某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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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听见一声细微的，努力压抑，却破碎零落的呼。

        蔺思甜轻轻了一口气，握住了手心的。

        她将十指岔开，指尖从他指间穿过，与那只手生涩相扣。

        呼堵住了，她微微启，一声颤抖的叹息。

        朦胧隙里，周晟合着眼，神色依然沉静，就这么任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等到真正想起自己睡着前坐的位置，蔺思甜彻底清醒了。

        可是不能怪她，是他的错，都是他给她希望，是他站到了手可及的距离说“我愿意”，也是他纵容她一次次任地索要奖励，如果那样都是“没有意思”的话，她真的不知怎么样才是他的喜欢了。

        她小心翼翼挑起眼，微微抬起偷看。

        一直以来的主动与勇敢，好像，变成了自取其辱。

        前不知又聊到了什么事情，一群人开怀大笑，而此刻他们私下里静的隐秘，仿佛与这个世界无关。

        但就在她试图抽走的下一秒，手上倏地传来一力，将她握紧了不放。

        她忽然有些自嘲地想，这种契合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于是美梦在失重感中陡然消散，蔺思甜的意识回神了一缕。

        明明我那么喜欢你。

        要是他醒来知就丢脸了。

        好像拿了她的心，她呼一窒。

        换一个人，周晟也会帮，换一个人，这只手也一样能嵌得恰恰好。

        ――或者……

        明明我那么喜欢你。

        手掌很大，她的手却刚刚好嵌进去，完美契合在一起。

        蔺思甜闭上眼睛，拇指轻轻摩挲过他的掌纹，鼻有一酸意渐渐发涩。

        可是手上传来的力是真实的，他握着她，甚至轻轻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