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本来想走，可是她抓着我，走也走不了。”凌清远继续说，“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不想惹麻烦，今天来，就是想让她把那些照片从网上撤掉。”

        主播一看，这有意思了啊，只是一场普通的直播采访还找到了爆点，当然不可能让凌清远停下爆料。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抬眼问。

        “我不太懂什么炒作。”凌清远无视她的打扰，以一副好学生的乖巧姿态，认真地对着摄影机说，“其实也并没有狗粮什么的，那天是我同学的生日，我和林同学就是初次见面，那时候她突然拉住我，问我想不想红……”

        那天林奕彤其实也只是和他提及他姐姐罢了，不然很难能引他的注意，可是凌清远这时候的表现，让林奕彤连忙开口想打岔：“那个……”

        “凌清远！”林奕彤气炸了，虽然自己确实是找人拍的照片，但她本没说过这些话，她上前想要拉走他，却被旁边的男主播拦住了，她连忙在画面外驳斥，“你不要胡说八，我本没有！！！”

        林奕彤腾地站起，“你别乱说！”

        “我为什么要编？给你拍的那个工作室不是叫‘玖十摄影’？”

        林奕彤知，自己毁了。

        这件事很难洗，因为除了她和凌清远说的悄悄话以外，其余的全都是事实，虚实结合最难分辨，以路人偷拍的天然照片被誉为“甜橙女神”的她，却是诞生于自我炒作，还是直播间里揭的黑料，想剪辑或者找人公关都难，而她心积虑想红，甚至利用别人不择手段的真实面貌，更让网友群情激奋。

        凌清远生涩地抬手按着后颈，面尴尬。

        网络再次显示出了它庞大的力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凌清远询问的眼光看向主播，意思是，对方都这样了，他还该不该说下去。

        凌清远很聪明，他并没有拿出为林奕彤包装的营销号的名，因为他们不会轻易认账，营销被戳穿就是失败的案例。可是摄影工作室就不同了，林奕彤能火，说明他们的摄影技术过关，如果不是因为伪装偷拍，他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那些照片就是他们拍的，这样才能拿到更多的订单，而此时被人被动爆料，他们一定会多少放出风声，婉转承认，这样林奕彤本人怎么解释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大家应该都认为你们俩被偷拍到的那张照片实在太洒狗粮了，能不能透一下，那天小橙到底在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呢？”女主播瓜甜甜八卦味十足地发文。

        这一战兵不血刃。

        没错，她虚荣，所以凌清远用最无法挽回的方式，摧毁了她自尊。

        “她说她安排好了人给她拍照，我只要合她装作不知的样子个陪衬就好，还说装作不知情的偷拍比较容易红。”

        直播人员走后，林奕彤失神地坐在座位上，她无法想象，之后自己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世界。

        甜橙小彤的评论区瞬时被各种阴阳怪气的留言攻陷。

        他的手段其实并没有多高明，只是选了最好的时机，准备充分，再加上一直以来炉火纯青的伪装。

还是以采访林奕彤为主，凌清远在一旁静默不语，她多少放心了一些，至少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直播间一下子就被粉丝刷屏了，一群人都刷——有瓜吃！有瓜吃！

        少年澄明眼里漾着不安，活脱脱是没见过世面被欺负的小绵羊。

        话末，还担忧地抬问了边采访他的瓜甜甜一句：“小姐姐，那个可以撤掉吗？”

        瓜甜甜采访到了有趣的瓜，心下还在盘算这一期能收获多少浏览量和关注，眼前的少年温和有礼，又不免让她心生怜惜，“你还没成年吧？既然是偷拍，我帮你问问平台那边，把这些照片打码或者撤下应该没问题。”

        “不，他都是编的，都是……”林奕彤焦躁地扯住女主播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