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醉意
无弦歌罢,而代之上台的是酒楼寻常歌舞,虽也奏得不俗,可接在无弦歌后终究是黯然失色。
酒阁里,申屠允这不速之客竟像是主人一般,不光让严慎拿着酒壶进阁子,还怡然自得吃了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是,他只有刚进来见到易承渊与宋瑾明时若有似无嘲讽一下而已,之后就识相的没再一直盯着崔凝看。
申屠允漫不经心地nie着酒壶把玩,先喝了几口之后,像是独自喝无聊,便对易承渊笑dao,“易国公,此刻虽是春风得意,可也别忘了在梧州是谁陪着你借酒浇愁,赏脸喝两杯可好?”
易承渊微微蹙眉,“你有话就说。”
申屠允在那瞬间不耐烦地看了崔凝一眼,表情像是在抱怨“你俩都一副德xing”。
“若你还想关照领兵南下的林川xing命,我劝你最好敬我一杯酒。”他冷dao。
闻言,易承渊眉心微动,这才端起了酒。
“你也喝。”申屠允转向宋瑾明,后者表情虽不耐烦,可倒是没说什么就喝了。
申屠允也看了崔凝一眼,自嘲dao,“想来杜夫人是不会喝我的酒,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杜夫人三个字,同时膈应了宋瑾明与易承渊。
“别愣着,多喝些。”看了两人同时微变的脸色,申屠允愉悦得很。
两人脸上同时闪过不耐,可也都了解申屠允的xing子,小事若不顺着他,他总能搞得很麻烦。
“怎么,这酒不错吧?这可是我今年喝到最好的酒。”申屠允笑了笑,“昌州酿的。”
昌州?
听见这两个字,不只是易承渊与宋瑾明有了反应,崔凝也发现到不对劲。
昌州打从平南王死后,匪贼不断,liu民扰田,粮食一直歉收,哪来的余力酿酒?
“粮草歉收是真,但平南王留下的那些妖魔鬼怪们,过得倒是比他活着时还要滋run。”
宋瑾明皱眉,“怎么回事?”
“昌州那些人,岂会不知新帝即将对南方五州动手整治?早成了人jing1,怎可能坐以待毙?”
“乖乖收粮收税能吃多久?等到新官新策上来就没得吃了。”申屠允朝崔凝一笑之后复又开口,“昌州此时,弃田售地者众,多的是廉售田产,只为到外州换取一线生机的百姓。”
“你们说,那些扰田侵民者,会真是山匪么?低价买入昌州田产者,又会是谁?”
申屠允说着昌州的实际情势,一边ying要易承渊和宋瑾明陪他饮酒。
看着shen旁易承渊一口饮尽的侧脸,崔凝满眼的心疼。
他原是易家儿郎里最少碰酒的,可回淮京之后,他酒量好得惊人。她曾听他底下人说,他往往是在打胜仗后大醉一场,才有办法睡过通宵。
是回来以后,他才能抱着她睡得安稳,跟着气色有了好转。
也不知dao那三年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别喝太多??”她轻扯他衣袖,低声嘱咐。
察觉到shen边人的担忧,易承渊握了握她的手,给她一个“我没事”的安抚眼神。
就在宋瑾明的眼前,两人又是那般亲昵默契,十年如一日的郁闷又重新爬上他xiong口,他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却对上申屠允揶揄的笑意。
看到宋瑾明充满杀意的目光,申屠允轻咳一声补dao,“此刻他们还没捞够甜tou,不只是南下镇压民乱的林川有被内外夹击的危险,你们吏bu与御史台想先从替换官吏下手,怕也是会挡人财dao,尤其是御史台,冲得太快了。”
申屠允像是在聊外tou天气似的轻松写意,下了个令人脊背发寒的结论。
“这回不知dao得死多少人。”
“你特意告诉我们,为的什么?”宋瑾明皱眉。
“为的是让你们多留意一些,别一开始就让徐时晔输得太惨,我还指望他争气些。”
“多谢你的消息。”易承渊放下已经空了的酒盏,随即赶客,“还有什么事么?”
申屠允似乎被他的无礼给惹恼,转tou朝着崔凝开口,“崔凝,我shen子不好,你怎么没也让我少喝些?”
易承渊细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而崔凝只是淡淡回应。
“申屠老板说笑了。”
就在此时,不远chu1的酒阁传来一阵喧闹,原以为是寻常酒客在酒酣耳热后的吵吵闹闹,却没想到,相隔几间不远chu1的阁子里传来让人心惊胆tiao的呼救声。
“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