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并不顺利。

        姜慧听见崔凝哭喊声益发撕心裂肺，替她顾念名声之下，不禁也有些慌了。

        姜慧一脸的歉疚，“好，我让人送水过来给崔姐姐。”

        在出屋门的那一刻，旁边的屋里也恰好走出一名男子，不经意地与崔凝前后而行。

        以檀香脂为基底的和香气味萦绕在大殿四周，皇家供奉神佛所用的各色法宝秘被小心翼翼地搬进搬出，大量金银底，鎏金宝函，琉璃法螺，珊瑚玛瑙，琥珀砗磲，佛门七宝无不以最巧夺天工的珍品存在，就连唱诵梵呗所用龙天耳目都贵气人。

        “为何贵妃娘娘要提那负心之人？”她脸上泪水如珍珠般不断落，“难就连娘娘也想看我笑话？”

        听见车劳顿四字，易承渊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可却没有松口。

        “你瞧那些男人，装得时候装得多像？回京一个月，他让那子迷得神魂颠倒，我这蠢人愣是没看出端倪??！”

        “若是如此，那么，宋瑾明也得在寺园内。”

        姜慧一回见崔凝这般模样，不由得有些愣住了，结巴回，“我??我如何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只是想知??知??有没有哪儿我帮得上忙的？”

        皇帝见状，叹了口气稍微妥协，“好吧，要不这样，就一晚，你就陪朕过一晚。明晚之后，我让林川入寺代你掌职，你爱睡哪就睡哪。”

        “帮得上忙？这世上怎会有人帮得上忙？”崔凝哽咽，“若真要帮忙，就该让我回到那一日，将那对狗男女绑到大街上，我先杜聿一步喊休夫！”

        向来喜爱瓷的崔凝本该一睹其秘色瓷真，可此刻，她正坐在贵妃屋中，哭得像个怨妇。

若不陪她，她睡禅房还能睡病了不成？”

        ＊＊＊

        听见手握兵权的易国公理直气壮口吐这般窝话，饶是皇帝口才再好也只能无言以对，于是他清了清咙，说之以理：“姜贵妃当年在淮京时，也就崔凝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闺中之交，此番朕已答应贵妃，让她好生与崔凝说说话。既然崔凝要陪她，那三日都得在，你何苦让她车劳顿，早晚来回国公府与龙兴寺？”

        易承渊还是一脸不乐意。

        “陛下真爱说笑，没她在，睡不好的是臣。”

        于是姜贵妃便在人簇拥中往大殿而去，而崔凝也在人伺候之下洗完脸，被促出偏殿。

        法会尚未开始，后妃沐浴更衣之后在偏殿里室中静候，而姜慧正遵从皇帝之命，要自崔凝口中探出一些杜聿之事。

        知表哥这是铁了心，易承渊自知不能再这般油盐不进，于是下了个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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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凝把脸全埋进帕子里，抽泣不停。

        搬运时最让人胆颤心惊的，还是那秘色瓷所造，七十二件如冰似玉，釉色天成的莲花盏。

        接着皇帝动之以情：“承渊，这么多年来，朕很是怀念少时同你和舅舅在山中彻夜不眠聊沙场的往事，你就不能圆朕一个念想？”

        “崔凝??崔姐姐，你小点声??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崔凝，你演技真差，要不要我让戏子教教你？”他嘲讽笑。

        此时，门外敲门，来者低声提醒，“娘娘，诵经就要开始了。”

        “崔姐姐，你别哭??眼下易国公都回来了，那杜聿没了就没了，别伤心了。”

        崔凝脚步放缓，斜睨了后男人一眼，冷，“我看是你该先学怎么穿官服，沐猴而冠，也不怕人笑话。”

        穿官服的申屠允，见她像兔子那般红着的眼，嘴角不禁勾起那招牌似的阴沉微笑。

        传闻中皇室所用的秘色瓷，乃万中选一，百年一遇的成色，正是九秋风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崔凝拭满脸的眼泪，以沙哑的嗓音，“娘娘，那妾也该去殿外跪听佛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