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段。
街上车水龙,行人来往,幢幢人影映在玻璃上。
再也记不起来。
视线变得清明起来,她抬眼撞进一双深深眼睛里,细碎的光闪烁,她只瞧上一眼便移开。
千万张合影在眼前飘过,郁柏泽在过往里寻找着这份答案。
冷风起她浮动的发,暗影绰绰间郁柏泽还是看见她发抖的嘴。
云栀坐在郁柏泽对面,垂目看着他摆弄这些,沉沉眸光落在那出来的果酱上,这一瞧便出了神。
人恍恍,日移过,在此刻他忽然对心里似是而非的答案有了解释,他看着云栀讲:“你只教过我怎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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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走开的那一瞬间,唐祈便将伪装的可怜样子全然撕去,脸色阴沉着开口:“作为一个前任,频频出现在她面前合适吗?”
自十八岁开始郁柏泽便从尔虞我诈的泥潭里摸爬,骨子里的恶劣与阴狠浑然天成,他还似年少时那般装作笑面虎,可在某些人面前连笑面虎他都懒得当。
云栀望着不远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颗氢气球,她陡然开口:“恨我吗?”
垂落在桌下的手缓缓握住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云栀知晓这掌心里再无其他,也如同盘子里被切好的糕,她早已忘却味是怎样的。
过往云烟弹指一挥间,这是云栀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
眼前摆着的俨然是一块儿切好的小糕。
骨子里的顽劣以及久坐上位给人的压迫感一齐出来,郁柏泽压下眼,一双情眼里再也没了看情人时的深情婉转,复而透出来的是不容置疑的蔑视:“合不合适,是你说了算的?”
甜的,苦的,酸的……都已被她忘却在十八岁的回忆里。
郁柏泽像是从未见过这人一般,照常给云栀把糕切成小块儿放进盘子里,再把盘子放到云栀跟前将勺子摆好。
七年前某个艳阳午后,郁柏泽好像也过同样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细柄刀叉仔细切着一小块儿糕,叮铃当啷的碰撞声和着午后风声传进云栀耳朵里,她一抬便撞上郁柏泽带笑眉眼。
勺子与瓷盘撞得叮当脆响,糕夹心出来在盘底聚成小堆,晶莹透亮红艳艳一片,煞是好看。
眼前形实在是太过单薄,在问出那句话时好似花光她所有力气,形消瘦如同一张白纸。
“叮当”,又是一声脆响,云栀眨眨眼睛从雾里走了出来。
“你们……”云栀刚要出声缓和气氛,桌上的手机便进来了电话,她一瞧是云锦便急忙递给两人一人一块儿糕嘴上说着:“这家糕很好吃,一定要好好尝尝啊。”话音未落人早已不见踪影。
那时两人穿着附中校服坐在格格不入的茶餐厅内,约着目的不纯的会,结束后郁柏泽总会打包一份糕让云栀带走,他总会缠着她问这家店里的糕味怎么样,她不答他便不松开那只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
郁柏泽形一僵,显然没意识到云栀会突然问出这句话,他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女孩儿,一颗被人碎了的心时隔多年再一次有了痛意。
云栀接完云锦电话回来时,位子上只剩下郁柏泽一人,唐祈早已不见了踪影。
手机放到桌子上,云栀环顾四周没发现唐祈的影子便问:“唐祈呢?”
话音落,云栀低下,“啪嗒”一声,一颗泪珠滴落在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