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玥影说没有朋友。

        “那份证呢？”

        她说她打算回去重新读，重新考，换个新环境。

        她没和他说话，崔洋的助听从那天起，他自己不会再带了。她隔远了从廊外，匆匆走过，本要离开，走几步又忽然折返回来，开启了那扇门。

        他的语气温柔缓和，伸手推了推被子，里边的人晃动了下，隔着被子闷闷说出口。

        她站在门口，非常狠绝地说了一句。

        他问，抽出来夹在指尖，被子里的人沉默一会后，伸出胳膊反手一拿，又缩回被子里。

        视线对着视线，氛围有些微妙，他也意识到自己突然玩尬的了，不好笑。他咳嗽了声，收敛了表情，病床上的女人这才幽幽。

        “谢谢你，许哥。”

        被子里的人没发现他乐什么，夏天，按理说就算下雨也热的，但还是把被子一盖，连都看不着。

        雨接下来几天都没下，崔洋手术顺利，了很多针，那一块地方会有丑陋的疤，想好看点就只能长好后把后脑下面一块挪到上面修复。

        手机里消息已经传开了，许学博缓缓刷着朋友圈，指尖动屏幕，微微勾，心情愉悦。

        他笑地肩膀直颤，此时，姚玥影忽然掀开被子回盯着她。

        “我说过只帮你一次，既然给崔洋用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匆匆交谈几句，田心便问他要包，说算账，她说要好好算一算，明面上的账本。

        他很诧异，话从这里断开，接着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几天后，许学博用一张飞机票送姚玥影种西瓜去了。

        “钱自己赚，我多给你一个月，其余的所有支出靠自己。”

        “那我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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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人闷回了一句。

        “回老家什么，当农民，种西瓜么？”

        许学博快速地挂掉电话，她疑惑的问声戛然而止，他坐在办公室，接通了另一个手机的电话。之前他把她的旧卡进了新的手机，开机后没两天，便接到了陌生号码，来自于田心。

        “学校不可能待了吧，你跟他闹成这样收不了场，想顺利毕业不太可能了。”

        因为他确实想看那男人被打一拳后惊愣的表情，肯定很好笑。

        “崔洋，以后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许学博沉默地听着，他背后的窗，在时间的推移中，光透过云层倾斜进来，从他的后背折在病床上。他问她有没有朋友能帮，重来一遍的话，只能明年考，可那时候她已经23接近24岁了。

        他呵了声，翘起二郎，这才把包放下。

        “哈哈，你要回老家，你要种西瓜。”

        他手机里的情报网编织出了一个无比离奇玄幻的故事，而他这人呢，平时不爱凑热闹，可如果关于泽野，那就不一样了。

        他乐了一阵，才回神想起姚玥影，他观察注视着眼前隆起的被子，思索一会后，伸了个懒腰，拉开话题。

        他安排好了一切，也联络了学校。机场没亲自去送，只有一通电话，打在她刚办理的新卡上，姚玥影以为回老家，抵达机场时，听到他说。

        他这人从没对谁有施舍心理过，不过那天意外的看清姚玥影那张脸，有伤，说话时牙床乌青一片，怎么说也是个聪明女生，圆，聪明，自私，这是社会必要的生存技能。她不是不懂，但混得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被掩盖住了。

        她报了个密码，说钱给崔洋一些，剩下的还回去。至于还给谁，他懂。

        “不要了。”

        这话的义，是一种拒绝，他心中无人知晓的一块地，刚有萌芽懵懂的苗子，但被姚玥影快而狠地浇灌了热水，从这一刻死掉了，以后会有人在这里种满花草，但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