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芸继续对她说:“在这个宅院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回恰好瞧见‘金丝雀’失神的模样,心里泛起了怜惜,谁都不容易。
不死她,但会疯。
和窗下的牡丹一样招摇。
君君要主动了
伊芸带着一副过来人的经验,语重心长。
回去后,仔细想着三太太的话,谢菱君觉得有理。
昏昏噩噩闭上眼,脑中空白的边沿是混乱的梦境,睡得并不踏实。
嘴里出的血腥味收回她的意识,不知何时咬伤了肉,屋内黑漆漆忘记点灯烛,谢菱君靠在床边,不远桌边的镜子,映出她明亮泛泪的双眼,在月光下更有几分坚决。
他的到来悄无声息,像是入梦的神明,珍珠白色的绸缎长袍反出一层月光,许久不见的人就这样多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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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君迷迷瞪瞪睁开眼,那人见她醒了,挑了挑眉:“怎么哭了,噩梦了?”
“你好久没回来了……”呢喃细语在他耳边。
“这世,那野的可不如家养的好…”拍了拍她的肩旁,语气放缓又意味深长:“这什么你自己拿决定。”
谢菱君无意识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拉向自己。
“要么你就只能那池子里的鱼。”朝院子里努努嘴,“谁想起你了过来给你扔把食,看着你甩着尾巴过来,他也就笑一下,过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你…”
她也明白伊芸的用意是,想自己有个孩子,心底不至于没寄托,不然太难熬。
谢菱君没在意她的冒犯,她知这高墙里,可怕的不是人心的诡动,而是生命的消磨,是在她那四方小院里,耗着一眼望的日子。
……
两个女人的一来一回,聪明如伊芸,也琢磨出来,府里的四个大小伙子都出手了,美人正是神双重受难之际。
伊芸是过来人,她清楚,但也正是清楚,所以毅然决然出了牢笼,谁能不觉得她是个明白人呢?
谢菱君没忍住冷笑出来:“那我能什么,人鬼都四不像,动物都得夹着尾巴活!”她真是说的轻巧,没摊上她这份,怎么劝她!
“戏嘛,得好就骗过别人了,得不好就骗自己。老爷子岁数大了,家里又妻又妾又丫鬟,外面不知还有多少,那子骨早就掏空了,能支起来三分钟都不错,你要是没个儿子傍,这高墙能把你吃的骨都不剩。”
她决定试一试,看她这盆花,究竟能否活过漫长的冬季,挨过严寒风霜。
现在的状态已经左右为难,家门迟早要交到丁伯嘉手里,在外有丁仲言撑腰,与其个不清不楚的禁,不如沉沦其中,赌他们有一两分真心。
伊芸垂眉了然一笑,慢条斯礼:“要么你一盆花,趁着开的正好,凭着自己争香斗艳去,谁见了都想撷两儿。”
“飞出去?可以啊,那你就个野鸟吧!”
她停顿下来,眸底漫上几分狠绝,声音也低了几度:“就算你是一只飞出去的鸟,回到这院子里你也出不去,那养在家里的鸟哪有不用链子拴,不用笼子锁的。”
一双温的手掌抚摸在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揩去到颧骨上的泪珠。
猜猜这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