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所谓的家也不是家,就像他跟沙小春说的那句话。
我这心里高兴啊,你不知。
冬天寒冷袭击而来,他不知温柯在哪,他以为这女人说不定死在哪个路边了,说不定也被谁打死了,被人一刀,砸几个酒瓶子,推搡之间摔倒,再跪他面前,喝两杯酒,说我心里高兴。
魏子天捧着一杯热水,整个世界观被颠覆了个完全,他活这么久,真就没见过有人为了吃碗饭还得边跑边吃,那场景特别热闹,他甚至能想出来。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知在哪,或许也没有家这一说法,不过几个瓦片一搭,一张床,这就是家。
魏子天确实冷着了,从冷到脚,手心冰凉,李耀跟在后边,两个人又去了她所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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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还把碗摔烂了。”
所以他说这句话,这句话,就像一把枪一样,恶狠狠抵在她致命的位,扣动扳机,轰隆一声,这世界变了样。
温柯那个样子,那个样子。
“那你还去家里不,你是不是冷着了。”
沙小春说,大姨家就别去了,里面特别脏,柯姐走了之后,家里没有人收拾房子,洗碗池里堆满了,后面盘子都套塑料袋子,懒人自有懒学问。
沙小春抖着,把烤火炉按成摇模式,看了眼从城里来的少爷,已经被几句话给弄成了静音模式,一口水没喝下去过。
你得学会在这个染缸里见机行事,讨好谄媚,她那么聪明一女人,看人家一个眼神,是怒与否,一眼便知,但这都是练出来的技术活。
沙小春没说话,缩在路边,又摸了个口香糖出来,递过去。
社会是个大染缸,乡里是个小染缸,对于温柯,家里也是个染缸。
魏子天把热水一放,沙小春把他当外人看,认阳沉当姐夫,他气坏了,指过去,有点心虚但依然强势。
魏子天从校门口出来时烟不离手,眉皱着,他脾气向来克制不住,刚走出校门口两步,折回来,踹向了铁门,哐啷好几声巨响,他发情绪,毫无保留展现着愤怒,把沙小春吓了一。
魏子天问,沙小春点了点。她那个时候才六岁,柯姐十四岁,跑起来就是一阵风,她缩在门口,几乎天天看她在乡里上窜下。
她小时候看见柯姐,有一次她捧着饭碗一路从家门口跑出来,边跑边吃,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后面追着大姨拿棍子打,不让她吃,说低保养不活一家五口人。大姨这人脾气特别怪,生了温恒之后就更怪了。
沙小春说起大姨家坏话没完没了,领去爷爷的老房子,把娅姐买来烤的电热炉打开,拿着毯给魏子天搭在上。
沙小春说着这句话,魏子天问沙小春怎么什么都知,她当然知,柯姐走的时候说春妹儿你不懂,你还小,你什么都有,我很羡慕。
但当时沉哥对柯姐说了一句话。
另外的价钱,不带套得加一百,她不是都说过了么。
“我比她那个什么沉不沉的,要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