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一小时教会傻子上厕所冲粑粑,又花了半小时教她怎么穿衣服,一件宽大的浅青衬衫穿好后,衣摆遮着大tui,袖口也长出那么一截,耷拉着跟唱戏的小娘们似的,还新鲜的不得了,闻了闻,衣服香香的,跟柚柚一样的味dao,咀人时分满意。
就是到了喂饭环节,死活不拿勺,张着嘴让男人给喂,还晓得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小手不停地指好几个肉碗,馋的不行,他冷着一张脸喂了几大勺,nie着她的脸问。
“吃这么多明天打算进京赶烤?”
然而她却不懂男人这番嘲讽,抱着果汁杯喝了几大口,小手揪了揪他,叫了几声柚柚,穿着男人的衣服跪也没个跪像,脑袋搭在他膝盖上,傻呵呵笑了两声。
那天深夜,他依然不让女人上床睡觉,傻子伸手沿着床边摸,东摸摸西摸摸没摸着,然后往里伸,床上看书籍的男人盯着这只作怪的手,看着她顺藤摸瓜摸上了他的手臂,小手一拉,不让他看书,非得手牵手睡觉。
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床下,他挣脱了几次,床下传来委屈的几句哼哼声,纤细白nen的手臂搭在床沿,执拗的很,觉着手牵手睡觉安稳,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把书籍放在床边,侧着shen,视线盯着手中那几gen纤细的手指tou观察,圆run的指甲,在台灯的照耀下,泛着淡淡光泽。
他不知dao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在深夜忽的转醒后,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nai香气。耳边传来与时针秒表滴答滴答一样的声音,是能抚平人心的安静,男人眼神困倦,感受着手中传来温热的ti温,手心有些yang意,他没挣脱,稍微握紧了一些,而下一秒,光照she1不到的漆黑角落,传来一声刺骨般的笑意。
耳边秒针忽的加快速度,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快速的cui促让人瞬时转醒,窗外风chui动树叶,他眼睛捕捉到了站在角落的女人,穿着夸张的贵族gong廷服,裙摆像是伞般撑开,tou上一ding血红的遮阳帽下,是女人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
她饱han恶意的笑,站在房间角落,语调间像是有什么站粘xing的yeti,从hou咙里发出,让人听了后极感不适,男人挣脱开了紧握的手,伸进枕tou下,抽出一把尖锐的刀,刀刃寒光,他紧握在手中,不动声色指着角落里的女人。
指针声是血滴落声,沿着女人一大ding遮阳帽往下滴落,刀冲着她时,她表情忽然扭曲狰狞,痛哭嘶嚎,苍白的面容扭曲到极致后,相当不协调的神情,忽的停顿,女人jing1致的面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定格,双手机械xing的拎起裙摆,紧接着,黑红血ye连着无数肉块从裙摆下争先恐后爬出来,婴孩啼哭嚎叫,成双成对,有的被啃食的不成人形,血蔓延速度很快,像是有生命般,往床这边而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味dao,比腥味更甚,像是被某种东西浸泡后逐渐腐烂传出的腥臭,她保持一种诡异姿势拎着裙摆,忽的抬起tou,瞳孔漆黑一片,怪异的叫了他一声。
“柚柚柚柚嘻嘻嘻嘻”
她笑的不怀好意,冲青佑招手,让他过去,床上男人维持戒备的姿势,举着刀,不确定xing的看了床边一眼,那只手臂依然维持原来姿势,只是在他稍微放松的下一刻,猛然捉住了他的手臂,嘲讽与笑意忽的扩大,充斥脑海,她给他取的外号,在脑子里盘旋不去,那张床忽然开始移动,往那个浑shen是血的诡异女人而去。
“您要找,也得先找?哥啊”
“他出的主意不是吗。”
他不过是被哥哥们当成了刽子手,完成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而已,那张床因为他的言语忽的停住,touding白炽灯折she1下来,他拿着刀起shen,骨骼咔咔作响,阴着脸缓缓走进女人。她吓得后退几步,抖动指尖,指着另一chu1的镜子,房间里所有灯光转移,照在了平淡无奇的全shen镜上。
里面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与他面容几乎相同,神情却与女人极为相似,苍白着一张脸,瘦弱shen躯病态般的屹立在那,宛如枯枝般的手臂有无数针孔,他双目无神,机械式的举着一把刀,反复刺在xiong口周围,手伸进去,抽出了一块tiao动的心脏,献宝似的隔着玻璃,要送给青佑。
却在他接受拿起准备啃食的那一刻,小孩嘻嘻嘻嘻叫个不停,指着他。
无声告诉他了一句话。
小傻子被一阵声音吵醒了,她不知dao他的世界如何运转,而在她的世界,男人不过是抽出一把刀下了床,站在角落窸窸窣窣低估了几句什么,随后拿着一瓶安定心神的药全数吃进嘴里,在这之后,反倒忽的抓狂,走在玻璃前,一边笑着一边连刺了好多刀过去,玻璃应声而碎,他光着脚浑然不知,却被一小gu力dao拽住了衣摆,男人猩红着一双眼,举着刀,癫狂在某一瞬,被那声柚柚xi引了。
她不知dao的啊,她什么都不懂,需要人教。比如吃饭上厕所这些事情,必须什么叫zuo羞耻,什么叫zuo干净与脏。
危险是什么也不知dao,好与坏应该要怎么定义。
但是她知dao一件事情,比如哭和笑。
昨晚进不去房子,她就哭了来着,笑的话肯定是因为心情好,但是笑脸上留下哭的泪水,应该要如何定义呢?
傻子不懂,傻子也不知dao刀这玩意怀有多疼,她就是揪了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