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有什么事情犯在你们手里了?”
廖韬无奈地说,又招呼着自己的同事先把陈赖棍架上审讯椅,接着着气,“要不然……呼……他怎么能叫‘赖棍’呢?我他妈的……这老小子长得又干巴又矮,还真他娘的有力气!”
“还能有谁啊?这家伙今早登录那几个社交账号,一下子就被我们和网监的同事锁定IP所在地了――这老小子一边下载着欧美色情片,一边用社交账号收钱呢!”
廖韬了口气,用手背了脸颊上的汗水,对我说:“行啦,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这还得进去继续撬狗嘴呢!”
“难不成是他?”
“哟……何警官,你没事吧?”
“呵呵,还真有给他转账的?”
我连忙跑进病房,只见美茵正在大吵大叫着,还胡乱地往地上狠狠砸着东西:“――你们不让我下床!那就赶紧把我妈妈夏雪平给我找来!你们不让我见妈妈是什么意思?你们都是坏人!婊子!快把夏雪平找来!她说过她不会不要我的!你们都给我!我要夏雪平!我要我妈!”
说完,胡敬鲂还对沉量才出了一个万事尽在掌握中的那般自信的笑――我凭直觉认为,胡敬鲂在这句话里,也在暗暗针对徐远――同样的好面子、同样对徐远有意见,若不是因为这两种共,胡敬鲂恐怕也不会跟沉量才到一个壶里。
“哎哟喂,这不是陈老哥么?他怎么进来了?”
“怎么突然就这么躁动了?”
“别担心,这老小子装死呢,就着一上午这么一会儿功夫,玩这一套已经玩了五次了。”
我对着那护士带着歉意地说。
这样的手段,实在是有点不上台面。
“也就是十分钟之前的事情,我们的一个护士过去给她输,把她吵醒了,她一醒来就吵着要见夏警官……但我们也都不知夏警官去哪了,我们是真没注意所以也真不知!可能是会洗手间,也可能是回警局都有可能,我们这帮当护士的哪有权力转盯着夏警官呢?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您妹妹就闹起来了,而且她最近情绪和内分也确实都出现了严重紊乱,半夜老是也噩梦;这不,给她打了一针安定都没起作用,估计是这两天总吃药片有点耐药了……要不然,何警官,您联系一下夏警官吧!”
“我没事。你们没事吧?”
其实我还一直以为是叶莹干的,毕竟她之前往时事传媒大厦送过炸弹。
廖韬笑。
我点笑了笑,看着审讯室里的经侦同事在拿着矿泉水往陈赖棍的上浇灌,这家伙明明鼻子和嘴角已经动了好几下,眼也忍不住眨了眨,但就是装晕不醒。
接着,我又下了楼,在警局附近的水果摊买了一些火龙果、蓝莓和莲雾,便把车子开上了前往医院的路上。
并且老先生也本不是被匕首杀掉的,是被人用手机充电接线勒死的……苏媚珍、陈美瑭、刘虹莺、段亦澄、周正续……这五个人里,苏媚珍和周正续的刀子使得都很厉害,但是用手机充电接线杀人这种事,反倒是很符合刘虹莺那姑娘的妖邪气质的。
看着他这样子,我吃了一惊。
一说起周正续来,我其实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个老哥为什么要把刘虹莺供出来之后,接着就自杀,还来了个咬自尽外加下氰化物胶双保险――下氰化物自裁或许是一个前特种兵最后的虚荣,但他既然选择了跟警方坦白,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呢?“桴鼓不鸣,一诺千金”――这遗言搞得跟托孤似的……――等一下,“托孤”?……嗯,有点意思。
我难以置信地问。
“他还跟桴鼓鸣有关系?”
“我知了,我会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打碎的输什么的,麻烦您代我跟你们医院财务打个招呼,我会让局里财务直接从我工资里扣的。”
囫囵睡了四五个小时,我便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在食堂里随便喝了点酸,吃了回疆口味的羊肉洋葱烤包子,我便赶紧去了趟办公室签了个到,对值班的邢小佳和卢槟嘱咐了一下别忘了把今天本来就要上交的一些材料在几点之前都送到哪个门。
“网络那么大,啥人没有啊?并且那本来就是个三交友网站的‘社群网’,因为他的炒作,一下子就增加了了五百多万用,票也从垃圾变成了AAA,这老小子没少从里面捞钱――前两天我出差,就是去南方的几家证券交易所理这事情了。据他的一个同伙介绍,这老小子貌似是那个刘虹莺的一个相好,好多事情都是他从刘虹莺那听说的。”
想到这里,我便盖上了被子合了眼。
“有,但是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知一直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说如果不往社群网上某某账号里转账多少多少钱,桴鼓鸣就还要在杀人的,是谁么?”
我刚准备逗逗陈赖棍,但他上就在审讯室里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这……”
“女么,敞开衣襟生意,可不是什么客都接?这老小子……今早还准备发广告,造谣说夏组长已经死了,呵呵!”
在我走美茵病房门之前,我就在走廊里听见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
――苏媚珍杀省厅和J县的一堆警察,理由其实怎么编都行,问题是如果所有事情都是她干的,那她杀了老先生干嘛呢?总不能是因为杀上瘾了,就手去收拾了那么大岁数的人吧,H乡乡政府到J县城开车还二十多分钟呢。
那么这么快结桉,除了要借此狠整徐远以外,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后面那分杀省厅警察、杀J县的几个警察和J县H乡那位老先生的那几个桉子,本来就没人能解释得通,并且正好还赶上苏媚珍昏迷不醒,她又被徐远发现用匕首给香青苑的老板仲秋娅割了,所有屎盆子就只能往她一个人上扣。
“哎呀,这……这倒是用不着,何警官……”
病房里的一个护士见了我,一脸惊惶无措地对我说,又看了看美茵。
“怪不得他对桴鼓鸣的事情门清得很,刘虹莺那姑娘还真是来者不拒,什么恩客都接呢!”
于是我试探着走上前去,把水果放在床柜上,然后一把搂住美茵;她像是被雷击中一样,整个都往后挪了一
而且,在上午开会的时候,当沉量才陈述完自己对苏媚珍死刑的想法时,胡敬鲂开口说的第一句批语,就引用了里德川家康的俳句:“量才,我明白,而且你说的很好,但是‘杜鹃若不啼,待之莫需急’,你明白吧?”
“嘿嘿,桴鼓鸣呗!”
刚出了办公室,又听到走廊里一阵嘈杂,仔细一看,是廖韬跟着一帮经侦的同事在按着一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往三楼审讯室里。
“没事……但是你妹妹这个样子……实在不好意思!”
“用得着,应该的。”
仔细一看那男人的面孔,我不禁笑了出声:那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陈赖棍。
“嗯,你忙吧。”
说着,美茵正拎起一瓶糖溶往地上勐砸了一下,那瓶溶正好在我鞋尖前面一点的地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