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自嘲的笑声，任令曦眯起眼。

        贺云朝抬起来，对上她的眼。

        事情到这个份上，继续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常镇川几不可察地点点。

        “但也没什么差别，本来那一战之后，我也打算退役。”

        “他们……也是为你好。”

        任令曦清了清嗓。

        “不要当缩乌。”她强调。

        任令曦一把将他扳正回来，迫使他看着自己。

        “如果说你和CBSI用了联内同样的渠我还能理解，”贺云朝指节抵着下颌思考，“可是莫比乌斯，为什么会和你们掌握差不多的信息？”

        他低低“嗯”了声。

        “谢谢你理解我。”贺云朝感恩得波澜不起。

        三人的眼

        假设对方真的可以掌握到联的内消息，那么贺云朝之前在联合行动时的暴走，他们应该也知，而贺云朝的阿尔法磁场如今只能用那么一次的秘密，只有他们几个人清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云朝撇开目光。

        常镇川挑眉，“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这种事都能凑一起也不容易。”

        “你哥的幽默感我有点无法忍受。”任令曦盯着常镇川，眼也不斜。

        “今晚很可能是两拨不同的人找上我们，只是很奇怪他们为什么都会选在这个时间点……”

        常镇川：“是。”

        “我的手怎么了？”常镇川云淡风轻地摆弄手腕。“能抽烟能签字，够了。”

        “还有，就算之前是因为你又怎么样，你觉得你真的是杀人魔吗，如果你对自己都没信心，那你就是在轻贱我的信任。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走到这一步，你要真接受不了那时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把前因后果明明白白找出来再忏悔！”

        换个鸵鸟都比这东西好。

        “抱歉，我不知你们……”

        她居高临下，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揭穿贺云朝的被害妄想。

        “贺云朝，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你就这么想你哥哥的？”

        “……”贺云朝闷声，“我不是。”

        “那我……我去找他。”她朝常镇川颔首，转就追了出去。

        “……巫绫――我以为你早知了，所以也没跟你说过。”

        “所以，连巫绫都清楚，我却被瞒在鼓里。”

        她话音刚撂下，小腹一重。

        “你们三方都用了一样的渠？”贺云朝指出了重点。

        贺云朝正打算回应，却因为不远的声音咽了回去。

        说这话的常镇川倚在门边，双指撇了撇，示意后的手下上前收拾屋子里的满地狼藉。

        “是啊，怕我再变成疯子，把他们都杀了。”

        “没什么，总有一天他也会知。”常镇川淡淡瞥了眼贺云朝消失的方向，“只要比那时候知好就行了。”

        贺云朝把沉沉埋在她肚子上。

        常镇川和令曦同时怔了怔。

“――你的手，是不是因为我？”

        她的语气一改甫先的温和安抚，连眼神都变得极为凌厉。

        “那你比起默不作声走开，是不是该和你哥有个交代？而且，现在说开了，也许能先从他这里知些信息。”

        还没等她继续说，贺云朝先开口了，“你怎么知的？”

        任令曦意识到什么，转而又问常镇川，“你说你来的时候，正好时越和邢夜都不在，那些人是在埋伏我们是吗？”

        “也就是说，他们知我们当时不在这里，又知我们可能回到这里。”任令曦分析，“而巫绫却是在我们有逃跑的交通工时发起的追缉，明显比他们更仓促。这之后我们回来，巫绫没有再跟上，说明她也不知我们的目的地。莫比乌斯却知，甚至我怀疑，他们也知巫绫的行动，如果他们已经掌握了我们行踪，之前任何时机他们都可以进攻，却选在巫绫追缉我们之后，显然是要趁着我们以为已经成功脱逃之后再出其不意，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还有帮手所以失败了――至于他们为什么在明知我们只有几个人的情况下还要埋伏，我想……”她看向贺云朝，“和他有关。”

        “抱歉打扰二位，比起之前的问题，也许应该先和我交代清楚眼前的麻烦？”

        贺云朝没走多远，他甚至没走出这个屋子，只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肘支在膝，弯埋首。

        贺云朝笑起来，“可是你没有打算废掉两只手不是吗？”

        “他如果怕你怨你，他还要在你逃亡的时候赶着来给你阴阳怪气吗？不怕你疯起来把他杀了？”

        任令曦走到他面前，轻抚他垂下去的脑袋，“你还好吧？”

        贺云朝没有否认。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同时被两方追杀。其中巫绫是想要取你的命，而莫比乌斯是想要你们两人死――准确来说，比起杀死你，他们更想除掉的，应该是掌握了他们许多线索并且穷追不舍的令曦？”

        贺云朝薄抿成一条线，转走出了房间。

        “我自然也有我的渠。”

        令曦说到一半，贺云朝忽然问：“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