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知他们已经成功，不需要再执行后备计划。

        可是后来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支援小队的求救。

        确实很奇怪，在基地内的他们没有遭遇猛攻，在基地更远地方的支援队伍却被袭击。也正因为心怀疑问，他发现队伍已经被歼灭的时候，察看了他们伤势。

        他们大分都是被一击毙命，少有几个，也基本是数枪后死亡。

        这是只有偷袭才会造成的伤势。

        不是偷袭，没有人会在战争中轻易暴自己的命门，他们至少……会寻找掩。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小队遭遇了偷袭，所以他回报给父亲，但是因为信号不佳，所以他预感危险即刻返程，因为指挥室的重要，一路上他满心是队友的安危和毁灭风暴的发程序，他不断给贺翎发送消息确认小队安危，却忘记了最简单的质疑。

        现在不需要再那么迫切，他终于可以沉下心来思考，当时到底有什么不对。

        比如……

        如果支援小队被偷袭全灭——是谁发的求救信号？

        又比如……

        如果当时他即刻回报，因为基地的信号封锁导致那个距离无法回传——

        他们上报阿加莎指挥投降的时候，那个自称支援小队的指挥官又是在哪里给他们下的指示？

        顷刻间，贺云朝脸色苍白。

        就像是令曦说的——

        [在我看来，就像是有人，知每一个步骤出了什么错，不断在修正，帮助阿加莎人对抗你们。]

        他如果不离开指挥室搜索支援小队，就不会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可是一旦他离开指挥室，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这本无解。

        对方必须知诸神小队的行动，知联安排的支援队伍，知联内的通信指令，这些全都是细碎和分散的信息，要整合起来，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

        任令曦发现了他神色的变化，猜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忍不住打断，“所以——”

        “军队里，有内鬼。”

        抬的瞬间，他掩饰不去眼底的寒意。

        任令曦这一晚睡得很迟。

        因为一晚上和贺云朝在分析异日湾的始末，直到清晨她还于大脑亢奋状态没有睡着。所以听见清晨的鸟鸣里夹杂着窸窸窣窣声，她下意识睁开了眼。

        对面侧卧的贺云朝也睁着一双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她正要开口，贺云朝却以食指抵住了，示意她噤声。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上了畔的手枪。

        “我一旦起，你就立刻去拿武，我掩护你。”他轻声。

        她点点，余光不自觉撇过小屋漏风的窗。

        在白日天光的窗口有什么飞来的一霎，贺云朝蓦地腾一记飞踢，将那差点就落地的黑影踢出了屋外。

        轰——

        爆炸的巨响惊醒了异日湾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