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砸在黑暗中的地上,躯仿佛四分五裂。
但那不是单纯的依赖,明明也想要给予。
恍惚中转过,发现是似曾相识的轮廓。
贺翎在温柔笑意中转过,目光投向了这一端――
那光温过他一次就够了。
[CBSI特工贺云朝,犯战争罪,判死刑――]
他静默无声,大掌托起她摇摇坠的脑袋,又将她抚上了自己的肩。
那种感觉模糊,却深刻地烙在他心口。
好痛苦。
贺云朝从恐惧中苏醒。
“那就不要给他们抓住机会。”贺翎依旧轻描淡写。
[不是你的错,云朝。]
彼时的自己正靠着直升机的座椅靠背双手环,俨然戒备的姿态。
[……我不怪你。]
你们……
“云朝哥,你的伤口……”
比如,窒息的水,灼人的火焰,摧毁睡眠的光线,还有那些数不清的伤口。
[我只是想保护我爱的人。]
“阿言,我知你想自己去,但是不行,你是CBSI的支,也是那群无能领袖里我唯一信任的人。”
谁在说话?
他躺在万籁俱静的深渊中,有更多的痛随之涌来。
如果光不要他,那就让光去它想要去的地方,他希望它永远是一光,不会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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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自己活下来了啊。
死亡,和放,都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由。
……意识模糊。
有一种拯救的力量,托住了下坠的他。
贺云朝突然失重下坠。
只要靠近一点,就会觉得充实一点,好像无所凭依的自己,终于追到一束光。
“云朝会保护我的,别担心。”
“……你们到底谁保护谁?”
一瞬间他再度失重。
有只手抚上他的发,那声音仿若近在咫尺。
[带我……回家。]
保护我。
每次回忆他的躯又会四分五裂一次。
迎上匕首的膛。
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却难受地低埋了上去。
来自她的感觉……
也不够赎罪,不是吗?
“你不知阿莎加人的残暴,你没有自保能力,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这个任务只会有去无回,甚至你会死得很惨。”办公桌后的常苡语调清冷,和贺翎保持着上下级应有的距离。
玻璃房里的躯。
倒地前队友信任的目光。
肩上的发脏乎乎乱糟糟,还夹杂着些草碎和泥点。
比如,连续不断地电反复刺激他的神经,一天、两天……记不起多少天。
“贺翎――”
[不是你的错,云朝。]
那一瞬画面缭乱,一片片玻璃般碎裂崩塌。
是的,我有罪。
“贺翎。”
好痛苦。
心脏还是空虚到好像被扎了无数个,有冷涩的风钝刀割肉。
也许早在他认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任自。
满地的尸。
即使这样……
“我也想保护我爱的人。”
“我不怪你。”
“你不应该去。”
真的不怪我吗?
比如,有针刺进了他的后颈,一次、两次……无数次。
一向公私分明的CBSI统帅,竟然说出了出乎意料的言语。
绝望里的一束光。
“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他……”
他会记得的。
无数玻璃上映着他不愿面对的画面向他扎来。
贺翎哈哈笑起来,“没有差别。”
“有我啊,我也会保护他。”
谢谢你。
[之后,交给你了……]
“这个任务的细节需要保密,另外,我们需要一个PLAN B,万一我们没有成功,不能让其他人给我们陪葬。”
再睁开眼时,贺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坐着的她边,将她拥入怀里。
常苡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肩膀有点重。
了自己的父母。
前方的时越注意到他苏醒,下意识探过来想要询问情况,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贺云朝手臂上的鲜血因为被倚靠的压力,又渗了出来。
可是贺云朝却以食指抵,叫停了他的提醒。
“也许,我只是个自不量力的Omega,但……”
冥冥中,响起杂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