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动，任令曦轻笑提醒：“我在洗澡。”

        任令曦并没有上反驳他，因为她自己也知，贺云朝说的是事实。

        咕噜噜的湖水灌入耳中，冰凉的

        任令曦想了想，虽然让人看着自己洗澡确实有点奇怪，但再怎么说一个人深夜在湖中洗澡也正常不到哪里去，有个人陪总比没有好。

        此时此刻万籁俱静，水滴声仿佛成了这寂夜里牵动贺云朝的心绪绳索，不它哗啦啦一片还是滴滴答答，都像是在贺云朝的耳边撩拨，绷紧贺云朝的脑子里的弦。

        也许是夜里的湖面作祟，那个声音听来都温柔妩媚。

        她大半个子浸没在水中，只出圆双肩以上的，月光从云后探，波光粼粼的光色映在她的面颊，那双黑瞳里的光也随着水波漾，柔美，沉静，仿若月下神祇，美好得令人屏息。

        贺云朝挫败地捋过刘海，不说话。

        贺云朝：“我看得出来。”

        他思绪混乱，但至少意志坚定，并没有收回自己话。

        任令曦点点，“那就是我们一起。”

        依旧无人回应。

        原本淡然的神情终于显现一丝溃塌的裂痕，一双眼怔怔四顾，再度确定目之所及没有自己的目标后，贺云朝想也不想跃入湖中。

        “你说过，当初你和‘我’的约定，是帮助我找回记忆，现在我找到了，之后要的事，要去的地方，都不适合你，所以，现在是分开的最好时机。”

        任令曦挑起眉，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他不能……让这个人继续影响他。

        贺云朝低下，想说的话终归还是吞回咙，神色淡泊。

        明艳的眉眼扬起一抹弧度，“反正你现在也不记得我，确实是分开最好的时机。”

        “快点洗吧，小心着凉。”

        “我告诉邢夜了。”

        “……这两天我们可没分房。”她不甚在意，边洗边，说着还偷偷瞟了眼他的反应。

        对这个人在意得不行，却又想不起的哪一个细节，能让他这么在意。

        “你今天晚上睡哪？”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

        哪怕是过去的贺云朝，作为见多识广的特工，从酒池肉林中轻取目标命也是常事，他当然不是一张白纸，更不是会轻易害羞脸红的人，只是面对令曦，他就是莫名从容不了。

        任令曦莞尔，“那我确实在湖里。”

        “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转过去。”还没等她开口，贺云朝已经率先背过。

        任令曦盯着他的背影言又止。

        任令曦停顿下手里的动作，“什么？”

        湖面带着一点涟漪，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许久，水滴溅落水面的清脆声音再起。

        “怎么？”她问。

        “令曦？”

        是啊，她不会为了虚妄的浪漫放弃自己的人生。

        “那家伙睡得迷迷糊糊的说不知，可能你在湖里。”

        “那不一样。”他好像还是很冷淡，坚定两个人分房睡的信念，“还有，我们之后……差不多要分开了。”

        她和他早就是看光了彼此的关系，没必要那么在意。

        贺云朝不自觉侧过望向她，他就是想知，此刻的令曦，是什么样的表情说出的“好”。

        真的……很奇怪。

        贺云朝又镇定地喊了几声她的名字。

        她当然没有——她只是觉得不说话太尴尬了。

        直到他回过神，耳边的水声已经消失了。

他站在湖边，注意到她的那一刻，脸上几不可察的紧张霎时消弭。

        贺云朝沉默了片刻，“我可以睡沙发。”

        贺云朝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你现在不应该一个人在外，很危险。”

        她不可能一直和他同行，她有她的责任和原则，除非她不打算调查官，决意要跟着他浪迹天涯了，不然，路途总有终点。

        “好啊。”她说。

        “你不见了，所以我……”

        “邢夜和时越都已经睡了一个房间，好像只剩一间了。”远的贺云朝淡淡。

        以至于这一刻的转，他几乎是感恩逃离，不知到底是为了让她调整心态，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