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黑沉湖面再度归于平静。

        在舞台时不时的明光闪烁下，李静看到接连的泪滴浸她白色校服的一小块。

        赵赊嫚只是出去了半个小时，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静小幅度呼调节气息，尽可能让自己放轻松。另一方面，深深的疑问同样缠绕在她心。

        当白日渐褪，月光穿过薄纱般的云层，投在宁静的湖面，一颗尖石投掷湖心，水波漾动。

        她实在害怕，害怕赵赊嫚最后一脆弱的弦，会被自己无意挑断。

        李静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不轻。

        接下来，请欣赏青年学子饱满腔爱国情深为我们朗诵的——《你      和      我      的      山      河》”

在场上场下明暗的强烈割裂下，隐没在深黑里，很是隐晦。

        此刻，音乐一改先前的柔情，幻化一番青春的灵动，舞者轻快的脚尖点动地面，在舞伴的牵引下，跃动出一纤美的人形弧线。

        现在是第16号。

        ……

        左侧大屏上是跟随乐曲起伏剪辑好的视频，正向舞台是他微躬的背，微曲的手指在黑白色块间灵活闪动。

        “这是典雅与行的碰撞，这是虚幻与现实的交织，这是人类与自然的合奏。此曲只应天上有，欣赏乐与舞的完美交织，在神得到洗濯之余，我们更应亮那一盏闪烁人类光辉的神高标——”

        她们浅淡的笑意在舞动中加深，清脆的击鼓声回，新增的光影从舞台游到阔大的观众席。

        李静看得着迷，无意瞥见在灰暗里一直静默泪的赵赊嫚。因长时间的泪，她的眼睛有些发，眼底布满细而密的红血丝，像血一样。

        李静低看节目表，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数字后对应的名字。

        但他并未起谢礼，而是再度摁下白色琴键，候场台两侧的人对称涌出。

        李静心口狂，心悸一般。又像受创伤后恐惧情绪的病态循环。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循环着她阴郁的表情。

        她脖颈恶狠狠梗着，梗出一条明显的。不甘与愤恨的泪水刮在表情凶恶的面，显得过分偏执与癫狂。

        李静看着旁许多女生纷纷拿出手机，用最快速度解开锁，快速点开录制。一秒不肯错过的样子。

        原来是季月。

        舞台光柔和得像一整片白色羽，顺地抚过他白皙的颈，他颀长的影落在地上，牵出一灰色的痕迹。

        赵赊嫚现在完全在崩坏边缘，她眼里的血色是李静从未见过的疯狂。

        舞毕后，隐没在后台的主持人徐徐走上台，长长的裙尾点缀细小亮片，在光下跃动，她的角微微上翘。

        人群被一点点照亮，白光里有纤尘跃动，黑暗被短暂吞噬。

        白光打在她五官，划分出明暗。暗面隐在黑里，晦暗。明面的面肌肉崩得很紧，透明的泪刺眼，依稀可辨认出浅色泪痕。

        他垂眼，黑白琴键迸发出的低音在他指尖淌，仿佛无意拨弄山间清泉水，凉意浅浅。然指尖稍有变幻，又似湛蓝天色下翻的波涛，晃出白茫茫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