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在蔺思甜眼里，像一个少年将军，鲜衣怒，意气风发。

        “要早读了，总之，之后我会给你们两个换个座位，早恋这件事到此为止。”

        “老师你说大学我们可以恋爱，但是明年过完我们就上大学了，而这期间我们也不会再有恋爱经验，为什么一上了大学就可以有成熟的恋爱观？”

        “……”

        老师，你不要把周晟调走，我会听话——没人会信。

        学生就是学生，早恋就是禁忌，是这个年纪钉死的规矩。

        老班能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们是不是早恋，还是周一一大早，肯定不是他自己的猜疑。

        “我没有胡来，我是认真的，老师。”

        心倏地一记定格，蔺思甜紧紧盯着地面的瓷砖。

        蔺思甜的脑子在这方面尤为活络，此刻已经飞快转了起来。

        倒是听训的蔺思甜心神游走间，注意到老班后桌面的角落里，搁着一张折叠的纸页，纸页对半折，此刻上半分翘起，她能依稀辨认其中一角出的一个“周”字。

复啰嗦”的病。

        她可以妥协的，换座位也没关系，在学校里保持距离也没关系，只要不是由老师告诉周晟：你们不可以恋爱。

        “我会和蔺思甜共同进步，这是我的保证。”周晟微微仰起下颌，坚定的眼神不容置疑。

        老师，我不想和周晟分手，请你不要拆散我们——怎么可能。

        她把手指得很紧，指关节都泛白，可是面上也只是低着，连牙关都锁死。

        因为这句话，竟然是周晟说的。

        即使他们距离成年仅一步之遥，他们也依然只能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任何偏差都是杂枝，只能被修剪干净。

        不然能说什么呢？

        直到这一刻，蔺思甜才真正慌了。

        “我没记错的话我的总分也比之前高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周晟说，“我和蔺思甜是在谈恋爱，但学习依然是我们的第一位，而且她的进步也很明显——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是让对方变得更好，对作为学生的本分也没有落下，为什么我们不能早恋？”

        “周晟啊，”老班有点无力地看着他，“你说蔺思甜她爱玩爱闹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跟着她胡来？”

        还有什么呢？

        老班顿了顿，实话实说，“没有。”

        那他可能就真的奔向学习的怀抱一去不复返了。

        老班没搭话，也没否认。

        老班的训话结束，蔺思甜住背在后的手指，其实她在班主任说出“我会给你们两个换个座位”的时候，鼻已经开始泛酸。

        看得出班主任的恨铁不成钢，他脑门子上的发都要挠秃了。

        “十七名，”蔺思甜迅速昂首，“赵老师刚才说我这次期中考进步了十七名。”

        “认真？你拿什么认真？拿你零花钱还是拿你还没到手的大学文凭？”讲到“大学文凭”老班似乎觉得这个例子放在周晟上很没说服力，于是又矛就对准了蔺思甜，“你也是，心思不好好放在读书上，现在这个成绩到时候大学考不上工作找不到你还觉得恋爱有多重要？”

        “你们还小，很多是非还不能分辨，事还不够成熟……”

        而且这段时间的周晟比以前似乎更活跃，想尝试的东西也更多。

        “……”老班习惯了周晟言听事行，从未见过周晟的这样一面，而他这一刻说的话也让他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痛点。

        她和周晟才刚刚开始，她对他的喜欢还在与日俱增，她不想就这样把感情像是切掉的阑尾一样，从自己上剥离，装作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扔——她也不能。

        周晟继续问：“那蔺思甜的成绩进步了吗？”

        不过幸运的是，老班又说教了几分钟，并没有提到叫家长这一码。

        蔺思甜用手背拍了他侧的手一下。

        周晟他……

        早恋被抓的标准程，就是要经受一番老师的言教洗礼，如果再惨一点，大概还要叫家长。

        周晟是非常遵守规则的好学生，老师的话他不可能不听。

        “老师，为什么不可以早恋？”

        那个年级第一，行为严谨，眼里只有学习的“周晟”。

        蔺思甜蓦地抬起，老班的脸上和她一样出震惊的表情。

        对，所有人都知早恋不好，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早恋会影响学习这个理由，可是这个理由在周晟和蔺思甜上本站不住脚。

        少年果真还是少年，肩挑清风明月，眼中便是山海。

        “我的成绩退步了吗？”周晟站在她边，校服括的版型衬得他姿笔，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