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

        医院病床上，tou发花白的老人靠在床tou，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两条金色的防hua链随着她低tou审阅的姿势摇曳，虽然年过古稀，老者却拾掇得一丝不苟，足以一窥年轻时的端庄气韵。

        她的shen边，少年手中的水果刀娴熟地削开果pi，老人看完最后一页文件，签署上自己的名字，交到一旁等候多时的秘书盛佑手中。

        与此同时，少年也完成了他的作品，修长的食指与拇指夹着苹果举至眼前，检查了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而后放到一旁的盘子里，用刀切成适合入口的数ban，插上水果叉。

        他站在窗边，shen姿tingba，衬衫自干净的后领贴合着背脊liu畅的弧度收至腰线，虽然摆脱不去疏淡的少年气，却又别有一番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都说了，不用你亲自来削，伤了手怎么办，叫人来zuo就好了。”老人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却欣wei地接过少年递来的果肉。

        凌清远微微抿起嘴角，“这怎么一样，我临时赶来什么都没带，给nainai削个苹果总是zuo得到的。”

        被他称作“nainai”的周玉婵笑得眯起了眼，对眼前这个孙儿的赞许早就无以复加，孝顺懂事，样子好，气质也是上乘，最关键的是tou脑是凌家年轻一辈中最出挑的那个，凌家能出这么一个男丁，她已经死而无憾了，就是她那几个在商场卖力打拼的儿子，她都没这么满意过。

        “其实nainai的shenti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你爸妈大惊小怪把你叫来，你看我这检查了一下不是好好的吗？”周玉婵在孙儿的服侍下慢慢咀嚼掉口中的苹果，而后又dao，“不过nainai也是怪想你的，你说你都一个多月没来看我了……”

        凌清远轻眉一挑：“nainai，我上星期刚去见过你，可别冤枉我啊。”少年笑容爽朗，眉眼弯弯带起了一抹nuan意。

        “哪里有，你上个月来看我的，你还以为nainai真的老糊涂了？”周玉婵故意攒眉瞪她，“是不是嫌弃nainai那儿太静不想来了？”

        闻言凌清远的目光和病床另一tou的盛佑对上，后者对他微微颔首，使了个眼色。

        凌清远抬眉想了想，恍然大悟dao：“是我记错了，这个月考试太多，脑子有点不够用。”他点点自己的太阳xue，可怜巴巴祖母撒jiao。

        周玉婵心疼得紧，“哎你爸妈都怎么照顾你的，学习这么辛苦还不多给你补一点，上个月澳洲那边来的蓝鲍鱼和花胶什么的回tou我让你盛叔都送你那儿去，你自己留着吃，可别让你爸妈给贪了。”

        “nainai……”凌清远握着祖母的手，似乎踌躇了许久，又问，“可以给姐姐留一点吗？”

        “你姐姐？”周玉婵似乎在大脑里搜寻这个名字，但是许久也没对上号。

        “就是思南姐姐。”凌清远悄声提醒，“二伯带走的那个。”

        “啧，别跟我说你二伯。”周玉婵又接过凌清远递来的一片果肉，“你那个姑姑都是跟他学的。”

        “不提不提。”凌清远顿了顿，“不过nainai到现在也记不得姐姐什么样，之前不是说想见见？”

        “有吗？我有说过？”周玉婵对这个孙女并没怎么上心，年轻时凌家就重男轻女，这个孙女又被传克死了她的丈夫，她着实对凌思南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到厌恶的地步。自从丈夫在孙女满月宴上心脏病突发去世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她。

        周玉婵对丈夫没什么感情，而且丈夫死后她掌握凌家命脉过得滋run许多，在凌思南是否煞星这件事上，她并不作多想。

        如今人年龄大了，看事看物的角度也变了，很多东西都和从前不同，到了这个时候，更享受han饴弄孙的乐趣，多一个孩子多一分天lun之趣。

        “当然有啊。”凌清远的薄chun一掀，“nainai光说我把你忘了，你对我说的话也忘了。”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姐姐长得和我很像，特有灵气。”

        周玉婵忽然来了兴趣，“那我倒是要见一见了，我倒是要看看有谁能长得和我家乖孙一样漂亮。”

        又是一顿客套家常后，凌清远和董事长特别助理盛佑退出了病房外。

        少年的神情几乎在瞬间就换了一张脸，冷静得不像话。

        两人以同样平稳的步伐走过医院长廊，他先启口问：“所以是怎么回事？”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倒在起居室，现在还在zuo进一步的CT检查，不过近期的症状确实加重了不少。”盛佑胳膊夹着带来的文件，“估计这一两个月内就要召集律师chu1理公司的后续了，不过之前的那份基金已经公证过，你不用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凌清远低眸，“她对我很好。”

        盛佑扯了扯嘴角，“董事长对你确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