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嘴角勾了勾，很受用。

        这鬼灵太能说话了。

        意识到自己心理防线崩塌，凌清远赶忙正色了下，慢悠悠垂眼，长指的指节在她额上轻弹了弹，逗她：“话说回来，就算我拈花惹草，你个小不点盯梢又能怎么样？”

        朝朝摸了摸额：“爸爸，你这样不好的。”

        “所以能怎样啊？”

        在和小孩的斗嘴中占了上风，他倒是骄傲。

        然而前一刻还沉浸于好喝饮料中笑嘻嘻的朝朝，下一刻就拉住了凌清远，低啜泣起来：“爸爸，你跟我回家吧……妈妈和弟弟都在等你呜呜呜……”

        凌清远木然定住，下意识扫了眼四周投来的目光。

        “那个姐姐不喜欢我，我不要她我妈妈呜呜呜……”

        旁边三两个路人男女开始窃窃私语，一个个上的八卦雷达都竖了起来。

        凌清远匆匆捂上她的嘴巴，推着购物车仓皇而逃。

        “行了小祖宗，我错了。”拐过拐角，凌清远蹲下来，目光平视那个眼里又蓄起了泪花的小姑娘。

        朝朝的哭声停下来，情绪饱满地眨了眨眼，很快笑得天真烂漫，凌清远算是读懂了她眼里“你看我能这样你能拿我怎样”的意思。

        ……明里天真暗里算计的格，到底跟谁学的？

        背后一声突兀的轻笑。

        凌思南牵着暮暮，感慨：“你也有今天。”凌思南当然不可能放着朝朝一个人到跑，暗中观察了两人你来我往许久，一直以来都是被弟弟吃定的她，今天竟然滋生出“大仇得报”的快感。

        凌清远站起，一语不发地倾上前。

        “干、干嘛？”凌思南提防。

        他幽幽地垂下脑袋，埋进了她肩窝，声线压得低低的，像是把委屈都吞进了咙里，哽着嗓子里的磁悄声唤她――

        “姐姐……”

        凌思南呆了呆。

        “她欺负我。”

        大概怨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凌清远主动捉起她空闲的那只手，放到自己上，一下下顺捋。

        “爸爸你好幼稚。”朝朝在边上很小大人地评价。

        反正脸都藏起来，凌清远也没打算要脸了，继续告状：“你看。”

        凌思南左右看了看三个“孩子”哭笑不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结账前路过促销区的时候，凌思南看到一个促销进口零食，犹豫要不要买。

        凌清远倒是无所谓：“想买就买吧。”

        凌思南摇了摇：“已经买了两百多了，算了吧。”

        “一百七十八块两五。”朝朝扒着购物车说，“没有到两百哦妈妈。”

        凌清远和凌思南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凌思南问：“你怎么知，朝朝？”

        朝朝不懂妈妈为什么这么问，偏：“妈妈买的时候我都有看价钱，爸爸买的时候我也有看。”好像这种事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她一直担任着这种角色。

        “而且它们一起买有打折嘛，妈妈如果你想买这个牌子……”朝朝拿起车篮里的另外两件婴儿用品，“‘这个’和‘这个’就能再省七块五，所以就算都加起来也不到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