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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朝木然抬看向玻璃后了无生气的男人。
[今天认输一次,他日就会有另一次。]
[投降不会获得尊重。]
他曾经这样看待联的投降提议。
[我会拼上这条命,就是想你们未来不用卑躬屈膝。]
也曾经云淡风轻地承诺。
而现在。
他望向玻璃房内那个破败的生命。
――这一切都错了。
无法抑制的颤抖下,贺云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意和沸腾的热。
两种感受疯涌碰撞,他的后颈针刺一般痛起来,这种针刺感沿着神经像四肢百骸蔓延,隐隐的,他周的空间开始形成一层看不见的磁场,向四周扩散!
旁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煎熬间他转,队友们相继倒在了地上,痛苦狰狞。
他听见阿加莎人咒骂,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一个个无法抗拒地倒下,或跪或躺,在嘶吼中挣扎。
可是最先受不住的,是他已经受伤的队友。
从口中咳出的血水溅在他上。
“Crius……”
意识到自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贺云朝凭借残存的一丝意识压抑自己,从牙关中挤出声音。
指挥室中的压力减轻了稍许,原本近乎失去气息的巫锦隐隐约约撑开眼睑。
不远以为联军队使用了什么秘密武的阿莎加人努力爬向发控制台。
巫锦满口失血地艰难吐出两个字。
“继……续――”
他的目光已经渐渐失焦,可是他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对贺云朝说――
“Lucifer――继续!!!”
作为同生共死的伙伴,诸神小队的队友,一直以来都知贺云朝的特殊质,父亲说过,坦诚是并肩作战的基本。
他们从来没有把他当怪物或者异类,也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贺云朝失控波及,还跟着一起帮他向联隐瞒。
他们当然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死在贺云朝手里。
“别我们……”
另一个队友痛苦低语。
“别……停下……”
更远的队友也警告他――
“不要……孬种……”
苦痛折磨之下,贺云朝却一反常态地清醒。
素来沉着的眼中,竟出一分不知所措。
他,也不过二十而已。
见到眼前垂死的伙伴又怎么能轻易下心来,可强行自抑无异于自杀,剧烈颤抖下,贺云朝失血的伤口血如注,他脸色苍白。
直到巫锦勉强挤出最后一丝极为难看的笑意。
“帮我……和巫绫……说对不起……”
“贺云朝……”
他没有叫他Lucifer,毕竟,这是一个私人的请求。
“替我……”
“回家。”
贺云朝原本没有泪水的眼眶,不知何时,落下了一滴泪。
母亲从前告诉过他,眼泪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