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作为前置执行,之后秘密开启脑波仪就行。解除眠的同时也是一种眠,但你一定要谨记: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眠的过程。”
“常镇川――”她想叫停。
“这针剂是醅阿甲锡啉,当今最强效的麻醉剂,可能会造成假死的症状,正常人最多注一毫升,当你意识到他已经找回记忆,可能即将失控的时候,请给他整肌肉注。”他本不给她打断的可能,自顾自说完。
任令曦眉心紧皱,“你就告诉我,这么,有没有造成他死亡的可能?”
“有,无论是药物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导致无法阻止他失控,还是药物的药过于强烈他的无法承受,都有至少1.391%的可能致使他死亡,而你不能提前告知他,因为这有可能直接影响解除的结果。”
常镇川面无表情地和她说明,可是他却连小数点都确到了三位数,显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清清楚楚将这件事铭记在心里,更是周全地考虑到了每一个步骤,而他将这个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也是想让她自己抉择。
任令曦紧握着手里的密封袋,越攥越紧。
“……你好卑鄙。”
他把这个责任交到她手上,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就罢了,可是现在,等于直接告诉她,她在用1.391%的几率去赌贺云朝的命。
“对不起。”常镇川向她鞠了一躬。
一个备受联人敬重、作为总统竞选人的退役少将,向她这个调查科小组长鞠躬,不仅是致歉,更是委托。
任令曦紧盯着他,不知不觉呼深重。
“我知了。”
她沉下双眸。
和她的意愿无关,如果贺云朝知……
他也会一样的选择。
任令曦无声窥视不远的贺云朝。
她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得飞快,甚至比那次她的AI驾驶失控还让她不安,心快要超过负荷了,好像腔都在一点点压缩空间,她要透不过气来。
她本没有离开指挥室,只是躲在了角落。
“解除眠的同时也是一种眠”,得益于常镇川提供的药和装置,贺云朝在接受阿兹利尔频率的过程中,也接受了她夹杂的暗示,贺云朝的抵抗力确实强悍,她用了双倍的时间才让贺云朝进入深度眠状态,当他离开指挥室,又重新进入基地的那一刻,才是一切真正的开始。
可是这一刻眼见贺云朝眉拧成结,暴突的青从一路脖颈蔓延到了颔角,人却连呼都要消失了的时候,她慌了。
她警告自己现在突然出现有可能打断进程,又提醒自己如果不及时打断,之后迎接的或许就是他的尸。
进退两难。
和她想象的痛苦不一样,贺云朝找回记忆的过程中一言不发,连动作也没有,他只是失力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他看的,并不是眼前这片破败的空间。
再然后就是像现在,她觉得他要窒息了。
他开始浑颤抖,最后隐隐发出挣扎的哭声,然后昂首嘶哑地怒喊,整个基地都回着他绝望的声音。
那一刻无比动容,摄人心魄,她的灵魂都要被这呐喊声撕裂,震碎。
她不自觉抬起指尖,抹过脸颊。
竟是,泪了。
只是毫无内容的喊叫声,她却无法抗拒,感同受。
好难受。
为什么她能感受到这种疯狂的痛苦。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去阻止吧。
他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