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
“六年前我就试过。”
拉住贺云朝的手慢慢将他握进了手心,温从四面八方将他的手掌包裹。
“任令曦。”
贺云朝转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是我杀了他们。”
掌心颤动了一下。
“你说,我听。”
“……我到现在也没有细想过,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总要认真面对一次的。”她没有松开,坚定回望他,一瞬不瞬。
贺云朝之后的叙述非常冷静。
就像任令曦以为的那样,贺云朝态度越平静,这件事就越糟糕,而这一次,他平静得让她害怕。直到贺云朝将前因后果以一种局外人的角度叙述完毕,他的语气也不见半分变化,反倒是他前的任令曦沉首久久不能回神。
她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将贺云朝的手攥出了指印,躯隐隐颤栗。
直到她怒不可遏地抬想要发心里的愤慨,才看到了贺云朝泪满面的脸。
那为了克制住哭声而涨红的脸。
还有那绷着下颌线,暗暗咬着牙关,扬起下巴不让泪水落下的坚持。
从贺云朝记起那桩惨剧已经过了三十一个小时,他一直没有任何情感反馈,好像他已经和自己的过去和解,又或者他已经不在乎。
但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又有哪个人能忍受这种刻骨铭心的痛?
……都是自己的错。
他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队友,怪责自己眼睁睁看父亲被凌辱却无能为力,怪责自己到了最后要亲手将自己至亲的亲人和朋友和那些人渣一起抹杀。
他怪责自己是被留下的那个。
他们了英雄,他成为了那个夺走他们生命的刽子手。
他说。
替他,回家。
他说。
之后就交给他。
贺云朝攥紧了被自己小心翼翼收起的银链,铭牌上,还有“贺翎”的名字。
“To my love(致吾爱),
There is a crack in everything, that&039;s how the light gets in.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不切感受的人,永远不会理解这种绝望。
那是用生命都无法挽回可悲真相。
他曾以为自己能控制,但也许是情绪已经累积到了崩溃边缘,这之后的失控突如其来,里躁动的血开始沸腾,他开始会到记忆带来的情绪翻涌,将他撕扯成四分五裂的碎片,后颈炙热发,他捂着口单膝跪下,再在痛苦中屈跪倒,那种无力的绝望飓风铺天盖地席卷了他,他的咙挣扎着发出压抑的低吼,却连呼的权力都被剥夺,让他蜷伏成地上颤抖的躯壳。
山海的信息素这一次不再自由,而是困住了任令曦。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昨日的强大压迫感。
但这次比上一次更迅疾,这个距离,顷刻间她已经抬不起手来。
五脏六腑随之巨震,她剧烈息,还是缺氧。
再下去很可能要死。
她边就是贺云朝防卫的手枪。